蒙克自画像

普桑《阿什杜德的瘟疫》

勃鲁盖尔《死神的胜利》

伦勃朗《亨蕾克切斯托芬肖像》

新冠病毒肆虐全球，人类历史仿佛再次上演相似的瘟疫剧情。回顾历史上不同疫病暴发期，在至暗时刻总有画家用作品记录灾难的瞬间。

文艺周刊邀请江苏省油画学会主席、南京艺术学院陈世宁教授，解读历史上4幅与疫情相关的油画作品的艺术特色和历史价值。诚然，不同历史时期有各自的问题与危机，但这些反映疫情的经典作品，却是人类苦难的共同记忆，其中也蕴含着经验、智慧和启示。赏析这些作品，不仅是对人类命运的观照，也给受创伤的心灵以希望之火。

1．《死神的胜利》

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1525-1569）是十六世纪尼德兰最伟大的画家，他深深扎根于尼德兰的艺术传统，创作了一系列具有浓厚生活气息的作品，其中，《雪中猎人》《盲人的寓言》等作品在美术史上均有重要的影响。

他的作品《死神的胜利》画于1561年，是其代表作之一。这幅画深受他的前辈画家博斯作品中怪诞、奇异画风的影响，甚至比博斯的“地狱”更为恐怖。

作品描绘了14世纪中叶欧洲黑死病流行时的惨烈情景，画面的左边是象征着死神的骷髅骑着瘟疫之马正疯狂地夺去人们的生命，并将眼前的人们赶往刻着十字架的巨大的棺材之中，左下方的王公贵族同样在劫难逃，教堂的牧师已经化为骷髅，画面一片狼藉，充满恐怖，揭示出在瘟疫面前无人可以幸免这一主题。

2．《亨蕾克切斯托芬肖像》

伦勃朗（Rembrandt,1606-1669）是荷兰画派的杰出代表，也是十七世纪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他的作品闪烁着写实绘画的光辉，其天才的艺术气质和高超的绘画技巧出类拔萃，不仅在同时代的画家中脱颖而出，而且在世界美术史上放射出夺目的光彩。他的代表作《夜巡》以及一系列肖像画给人以强烈的震撼。

这里介绍的作品《亨蕾克切斯托芬肖像》是伦勃朗肖像画的代表作品之一，虽然伦勃朗本人没有感染瘟疫，但作为他重要模特亦是他后半生恋人的亨蕾克切斯托芬在1663年被感染，成为瘟疫的受害者，并深刻影响了伦勃朗后来的绘画状态。

亨蕾克切斯托芬的形象充满活力，明亮的眼睛，丰腴的肌肤，楚楚动人的姿态，被伦勃朗描绘得惟妙惟肖。在绘画的表现力上，伦勃朗显然在描绘她时做了相应的调整与变化，绘画语言似乎更加整体概括，大笔触的流动在伦勃朗的作品中是不多见的，可以想见，伦勃朗在面对亨蕾克切斯托芬作画时的激动状态，是对美和生命的由衷礼赞。

3．《阿什杜德的瘟疫》

普桑（Nicolas Poussin,1594-1665）是十七世纪法国巴洛克时期的重要画家，法国古典主义绘画的奠基人。古典主义画家们主张理性至上，强调人性、理性的理想美，绘画题材多为神话、圣经、历史故事，构图严谨，注重精准的素描造型，绘画语言端庄典雅。

这里介绍的作品《阿什杜德的瘟疫》是普桑根据史料创作完成的。作品真实描绘了公元二世纪中叶突然暴发的“安东尼瘟疫”，据罗马史学家迪奥卡记载，当时罗马一天就有2000人因感染瘟疫而死去，死亡率高达25%。

作品以宏大的构图再现了当时瘟疫暴发的恐怖情景，在画面最前方、最醒目的位置塑造了遇难的母与子，让人揪心不已！周围各种呈痛苦状的人们显示出面对疫情的无助与无奈，远处躁动的人群更加突出了此次疫情给人们带来的冲击与威胁！

4．《患西班牙流感后的自画像》

蒙克（Edvard Munch,1863-1944）是挪威杰出的表现主义绘画先驱者，他在艺术创作中竭力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其绘画所具有的对当代现实生活的关注和表现这种关注的手段以及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对德国表现主义绘画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的引领作用。

这里介绍的作品《患西班牙流感后的自画像》，是蒙克于1918年画的，作品的表现手法与他的代表作一样，都十分强调绘画的表现性，强调人物精神层面的揭示。

画面中，蒙克身着睡衣，端坐而面向前方，面露疲惫虚弱的病态，但痛苦中却透露出战胜病毒的渴望和不易察觉的坚定信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蒙克张嘴发出的怒吼，与他的《呐喊》有异曲同工之处。他5岁时母亲患肺病去世，14岁时姐姐也患肺病离他而去，现在，他自己更在西班牙大流感中不能幸免，在作品中他将自己的亲身经历与对人生永恒主题的感悟充分地宣泄出来。

傅秋源 徐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