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江南才女龚韵珊所绘的花卉扇面

胡璋《仕女团扇》

在现代视角的诠释和演绎下，用沉睡的文物重新讲述岁月的故事，让人们再度触及历史的脉搏和温度。汇聚湖州市博物馆、镇江博物馆藏品的“三月花一世念：清代江南女性生活与艺术展”正在镇江博物馆举办。百余件（组）文物展品、书画珍藏，跨越百年时光，娓娓道来清代江南女子生机勃勃的世俗生活和丰富精彩的精神世界。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女性的形态美历来是艺术领域中的重要题材。在镇江博物馆书画展厅，率先映入记者眼帘的 “画中美人”单元，以清代为时限，江南作场域，众多传世珍品展现了清代异常繁荣的仕女画创作。

清代画家沙馥的《采菱仕女图扇页》，画上一位衣着素雅的女子，正轻轻划动小桨；她的面前放一竹篓，便于采菱。垂柳依依，菱叶满溪，小舟上的女子眉清目秀，笑颜盈盈，自然的美感和质朴的意趣迎面而来。

“清代仕女画表现内容最多的还是现实生活中的女性，题材比以往任何一个朝代都趋于平民化。”镇江博物馆研究员唐静介绍，虽然这一时期的仕女画人物仍然不乏文人理想中的“闺秀”“淑女”形象，但画家一定程度上注意到了性格刻画，更加追求诗意和情致的境界。此次展出的存世画迹中，潘振镛《桐阴仕女图》以细腻的笔触和淡雅的设色，刻画出一位在桐树下细听流水、凝神细思的女性，展现其独特的神态和气质；费以耕《仕女团扇图》中，少女的怀春娇态，一改病态美人的“弱柳扶风”之态、“风露清愁”之感。

清代江南女性绝大多数的日常时光都在闺阁中度过，相夫教子是她们生活的主要内容，研习女红则是她们展现才能的重要手段。此次展览设置“镜里容颜”单元，以数十件雅致、合宜的首饰、服饰、配饰，展现了清代江南女性服饰文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审美旨趣，体现出江南女性在传统基础上对装饰方式的继承与发扬。

从展出的众多荷包、香囊、扇套、表套、褡裢、名片袋可看出，悬挂配饰的做法在清代风靡一时。在湖州市博物馆藏品保管部主任金媛媛看来，这些精巧的刺绣制品是清代江南女性表达生活、寄托情感、祈求吉祥兴盛的重要载体。“在绣制过程中，江南女子以纹样中事物的谐音构成吉祥之意，甚至于‘图必有意，意必吉祥’。吉祥纹饰与装饰艺术的结合，让服饰在美观的同时更具文化内涵。”

读书习字成为清代江南女性生活的重要内容。本次展览展出的胡璋《仕女团扇》、费以群《仕女图轴》等作品中，闺阁女子身边经常摆放的蒲团、熏笼、花插等家居用品，换成了手中的书卷和身侧的笔墨纸砚。清代画家改琦的《嬉春图堂幅》，所绘场景是女子在室外花园看护嬉戏中的幼儿，而她的目光却落在手中的书上，身旁的书几也摆放着书籍和笔墨。

艺文活动在清代江南女性群体中蔚然成风，开阔了女性的视野和胸襟，唤起女性意识的觉醒，孕生了她们对自由的追求和人格的发展。“从清代画家陈莘野《西园雅集图》、潘振镛《结伴寻芳图轴》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清代女性的日常生活不乏师友交游、文艺结社等活动。可以想象，当时的女性在深闺内读书、作诗、习画、弹唱、游园、嬉戏，但闺阁内的文化休闲并不能满足她们的精神需求。于是，她们不理会传统社会所要求的‘坐则垂帘，出必拥面’，以文学的名义雅集唱和、结伴出游，走向了闺阁外更为广阔的世界。”布展人之一、镇江博物馆馆员刘世发认为，江南才女文化，不仅成为了封建社会末期中国文学的一道独特风景线，也涵养了江南女性的率真性情和生机活力。本报记者 吴雨阳